默金

随遇而安,坚定不移

【金鱼良袁】新官上任的三把火

•前情提要上司来电请接听 


别的暂不提,策划开始筹备时鱼在藻还没正式接到调令,但每行有每行的暗规矩,她空降之后大可借此名义插手项目,不说满打满算掠走肥差事,就只凭像模像样过问几句,也会让他们不得不添上其名,获益匪浅。但鱼在藻毫不过问初阳计划,除开正常审核流程从不主动提及,多次在早会上强调袁迦莹负责人的身份,闭口不言自己才是最终审核决定者。别的组员只觉得她针对下狠手,只有袁迦莹自己机灵门清,这是她表明绝不染指的态度,或许也有那么一些信任的放手?她想。


初阳是她的心血,既然得到组长大人的授教,她自觉需在工作方面以更好的面貌回应,但眼下便出现令她两难的困境。前任组长在位时,以张哥为首的一伙元老借着资历极厚人脉拓宽,在项目预算中捞油水之事上可谓无孔不入,前任组长是个谨小慎微的性格,许是衡量下默认了他们的行径。袁迦莹不是没有被拉伙过,可始终无法对那不光彩的利益动心,委婉地打着哈哈拒绝了。他们也并非真心诚意分一杯羹,只是看她势头不错,入伙邀请既是笼络也是告知,细想推举新组长一事,当时在乐头上的袁迦莹没有反应过来,如今揣摩,觉得估计是看准了她也是那样认人拿捏的,颇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味道。不过半路杀出的鱼在藻是意料之外,安分了一段时间,张哥他们心痒痒地重操旧业来。


摆在面前的报表乍一看并无问题,可多数料价都用的是昨年的市价,一个数字的年份不起眼,但深谙市场走势的人难免不会心生疑惑。袁迦莹之前因公在市场部兼任,对料价多多少少有了解,顺手查了查现下价格,才发觉张哥的狮子口越来越大。但她这个名义上的一审人,要是直截了当指出他们的幺蛾子,怕是此后再无舒坦的日子可过。但鱼在藻回国不久,对这样的技俩会有了解吗?就算她火眼金睛查明问题,以她软硬不吃的性格又必定在组内掀起一场腥风血雨,那还没站稳脚跟的鱼在藻又该怎么应对呢?袁迦莹有些头疼,越来越远的担忧设想几乎填满了脑容量。


最好尽快交给组长审核噢小袁,快到年关了。张哥笑眯眯的音容还在回放,自信的样子像是早认定报表不会再经返工,抑或是觉得袁迦莹并没有打回报表的气魄。


登在电脑上的微信消息闪烁:“摸鱼可以不那么明显的。”来自小鱼组长。


袁迦莹心下一惊,悄悄环顾四周,瞥见茶水间露出背影的人,想了想还是端着杯子跟去了。很会做咖啡,这是袁迦莹对组长很古早的印象词条之一,不知是留学深受哪位大师的指教还是有独特的秘方,装在同一个容器里的咖啡豆总能经她手别有一番风味,光是残留在茶水间的馥郁就可想象其丝滑的口感了。只不过袁迦莹没尝过,也没敢问过。


“我没摸鱼,我在想工作的事儿呢。”袁迦莹在她旁边的料理台放下杯子。


“初阳?”鱼在藻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袁迦莹摇了摇头,意识到鱼在藻无暇看她,“不是。”否定之后,又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一团乱麻容易引发连锁反应的硬茬子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就这个月的组项目,一会儿我就把报表拿给组长过目。”


“嗯。”鱼在藻点点头淡淡地应了,端着杯子挪回了办公室。


袁迦莹发誓,她并不是想循着咖啡味道去,只是正巧提到,不如很有效率地把它拿去。她敲门进去的时候,鱼在藻刚放下杯子落座,探询的目光也一并传来:“速度这么快。”


袁迦莹上前递过报表,鱼在藻也没含糊地直接翻看,并不繁冗的文书一页页滑过,她最后没什么反应合上了报表,抬头有些疑惑:“你是要汇报些什么吗?我看这份报表你也没有参与吧。”


“呃,没有。”袁迦莹纠结地挠了挠头,“我先出去了组长。”


不能直接说预算有问题吧,她呆着鱼在藻办公室那么久,部门里表面上各自埋头,实际八卦者和眼线早把这些人各式各样的举动收入眼底,到时候工作没交代清楚,自己倒是交代进去了。袁迦莹坐在工位上无声地叹了口气,该不该告诉鱼在藻呢?


怀着纠结和焦虑,袁迦莹拖死狗一般的工作效率愣生生地让她到下班也没做完手头事,加之改了改初阳计划的PPT,一伸懒腰发现空荡荡的四周只剩电脑。不过那件单人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呢,她这是又熬到只剩鱼组长了?


心思还未落地,那办公室的灯光熄了,推门而出的人目光与盯着这方的人交汇,鱼在藻走到她面前:“还没下班?”


“刚做完,打算走了。”袁迦莹老老实实地回答,麻利地关了电脑归置好文件,等起身拿着外套穿上,她才发现鱼在藻正站在那看着手机,一副等着她的样子。


这是?袁迦莹有点犯懵,抬起头的鱼在藻正好出言:“你也没吃饭吧,要不一起?”


鱼组长主动邀请共进晚餐,这怕是比网吧九点歇业还要难得一见的事吧,袁迦莹忙不迭地点头,跟上了步伐。


“不过我不了解公司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你有推荐吗?”电梯间里鱼在藻按下按钮。


“有家老火锅还不错欸,还有一家小炒馆,噢旁边那家烤肉店评分也挺高的,但是还没去过。”袁迦莹不知不觉地输出着美食储备,看见鱼在藻挂起一抹浅笑,哎这,组长不会觉得我不好好工作只知道吃吧。


“呃组长你能吃辣吗?”袁迦莹生生中断了自己的报菜名,怕再念下去会暴露更多。


“一点点吧。”


袁迦莹思索片刻:“那我们就吃小炒吧,选择更多也适合人少吃。”鱼在藻没有异议。


等坐在不大的炒菜馆里,热腾腾的雾气隔绝了室外的冷空气,烟火气是打工人在日落之后最能感受到温暖的来源。等菜的间隙,看着擦着桌子的鱼组长,袁迦莹好像觉得他们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也并不与这里有多违和。


避免尴尬找话题的任务袁迦莹很直接地接下,她很相信面前的人是那种不搭话就能一顿饭都保持缄默的角色:“组长是哪里人啊?”


“大连。”鱼在藻发现自己的答案让袁迦莹瞪大了眼睛,有些好笑,“有这么违和吗?”


“不是,就感觉看上去很像南方女生,普通话也很标准”袁迦莹顿了顿,“除了身高哈。”袁迦莹不敢说,她现在看见笑着的组长,脑海里下一秒就是她狂飙大碴子味儿方言的画面,实在是太破坏鱼组长的高冷滤镜了!


“那这么说你是南方人?”鱼在藻的观察力一向很好,“感觉你很能吃辣,是四川、重庆或者湖南的吗?”


“厉害!”袁迦莹很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我是湖南人。”


届时炒菜上桌,袁迦莹的推荐很是不错,色香味俱全也照顾到了她不佳的吃辣功底。经过一段饭前闲聊,袁迦莹更是不忍让鱼在藻踏火坑了,她鼓起勇气提到那困扰她一整天的报表:“鱼组长,今天的报表你看完了吗?”发问很愚蠢,她明明是亲眼见证鱼在藻把东西合上的。


“看完了,怎么了?”鱼在藻能感受到她话里有话。


“就是,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袁迦莹尽力让自己的提示又委婉又直接。


“问题嘛,现下暂时没有,或者说,你的一审并没有问题。”鱼在藻喝了口水,难得当起谜语人。袁迦莹有些明白了,直觉告诉她鱼在藻并非对此一无所知,而且像是要保护她的意思。但她的心并没有似想象中那样感受到置身事外的轻松,更是为鱼在藻捏了一把汗。


“你要小心,他们不是软柿子。”袁迦莹摩挲着手里的杯子,看着面色如常的鱼在藻。她是很厉害,这点袁迦莹很相信,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老油条们刁难人的手段也是一套又一套。


“放心,我也不捏软柿子。”鱼在藻展露了笑容,有浅浅的酒窝,“我专敲硬骨头。”鱼在藻一定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帅吧仙人,袁迦莹喝着水,不露声色地掩盖了恍惚和吞咽。


“新官上任三把火,难道组长这是要……放火了?”袁迦莹小心翼翼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鱼在藻举起玻璃杯,轻轻碰了碰她的。袁迦莹意外地对她的三把火毫不感到危机,或者潜意识就觉得这火烧不到她身上,很难想象起初还视之为敌的鱼组长什么时候就获得了自己的无上信任。


真是奇了个怪。


“到了,这是你家吗?”饭后鱼在藻不顾袁迦莹礼貌的推辞将她车回了住处,停稳后她抬头瞥着楼层,“你住几楼?”


“8楼,四号。”袁迦莹解着安全带脱口而出,随之下意识警觉,“怎么了?”


鱼在藻露出一丝资本家得手后的微笑:“下次你请病假的话,我可以随时来验明。”


……


“明天见。”下车后隔着窗,袁迦莹上一秒还五彩缤纷的脸恢复正常,她朝着驾驶位摆摆手。


“再见。”鱼在藻也挥了挥,随即驱车离开。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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